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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 远去的歌谣

  • 天青色等烟雨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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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21/7/5 10:36:14
  • 来自:陕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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巍巍终南山下,悠悠紫沟河畔,有我如诗如画的故乡——下草村。

村南有圭峰山之屏障,东西有高冠河、太平河之映带;东南有“一带银练云中来”的高冠飞瀑;西南有千年古刹草堂寺。有史料记载,唐武德九年为军马营收存饲草之地,后形成市场,居人,称为“草市村”,简称“草村”,紫沟河上游称上草村,下游称下草村。

作为沣河支流的紫沟河,是草堂镇境内第三条河,从南至北贯穿了十几个村子。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,几十年来紫沟河从村外静静地流淌,水质清纯甘洌,砂石见底,河两岸绿树成荫,应季瓜果随处可见。沿着河岸建有两所学校,一所在村口,紧邻紫沟河,只有小学一、二、三年级;一所离村子步行二十多分钟,有小学四、五、六年级和初中三个年级。

每到春天,紫沟河两岸花期一波接一波,仿佛进入一个五彩斑斓的童话世界。上学的路上,时不时看见各种色彩的蛇从草丛或洞里爬出。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,它们像涉世未深的孩子,一边自在地徜徉在砂石路上晒太阳,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外界。胆肥的男孩会抓起其中一条,拽着它的尾巴倒提在手中抖动几下,于是蛇很快就像散架了似的动弹不得。

夏季,紫沟河就是孩子们戏耍的天堂。童年的我胜似男孩,调皮又贪玩,村里大人给我取了个威风凛凛的绰号“杨排风”。尽管长得瘦小,却能胜任 “孩子王”。于我而言,童年的时光不是在去学校的路上,便是在去紫沟河抓鱼捉蟹的路上。夏日午后,学校铃声一响,男孩便从课桌上翻下来,女孩则从长条凳上起身,大家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,一边急匆匆奔向紫沟河洗洗涮涮、清醒头脑。有的男生甚至把头全浸湿,边走边嬉皮笑脸地甩着头发,女生们见状四散逃开。每次午休起来,我都主动请缨,为大家来段秦腔或唱首歌提精神。如今每想起就忍俊不禁。

紫沟河畔九年求学路,最喜欢秋季。清晨,透过河面上缥缈的雾气,依稀可见远处山上似火的红叶。田野里,人们忙碌地收获着一年的喜悦。每天沿着河堤路上学,不仅赏心悦目,还有口福。孩子们时常趁大人不注意,从家里偷拿些谷物去沿途的瓜果园换时令水果解馋。

于我而言,紫沟河的诱惑不仅仅如此。更重要的是,这里还藏了我童年一个秘密。她,三十左右,长得白净高大,短发大圆脸,是邻村的弃妇,后改嫁到我们村。仅从五官相貌,看不出她和正常人有什么异样。听大人讲,她有间歇性神经病,据说是当年高考失利落榜后留下的病根。村里人称她“疯子”,见了都躲着走,也不让自家孩子靠近。几乎没人知道她姓啥叫啥。有一年夏天她犯病,大白天在街上把上衣脱光,然后躺在铺满麦秸秆的路上,用麦草把自己完全掩埋上。那天艳阳高照,九岁多的我正好路过,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一辆农用车冒着黑烟疾驰而过。吓得我大惊失色,顾不得多想,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救她。我怎么也想不到,她除了额头擦破了点皮,浑身上下再无任何伤。扶她起身后,竟然还冲我友好地笑了笑,然后穿上衣服走了。

这件事后,我们之间有了亲切感,每次打照面虽不言语,但也不用刻意躲避。后来,每当我逃学到紫沟河边玩耍,总能遇见她。她帮我一边在河里捞鱼抓蟹,一边在嘴里念叨着民谣歌谣,有时还给我唱歌、讲故事。 那段时间我跟她学了许多歌谣,后来这些歌谣都成为我在班上给同学们表演的节目。在那个物质条件匮乏的童年时代,这些朗朗上口,或长或短的歌谣,不仅丰富了我的视听,也滋养着我的精神生活。

如今,我们村划归到高新区,不再隶属鄠邑区,村子周围建了好几所高校。曾经一望无垠的稻田和荷田,几乎全被“户太八号”葡萄园代替。唯有东大村口那片稻田和荷田,如珍宝一样坚守着我儿时的“鱼米之乡”阵地。记忆中的蓝天白云、青山绿水、十里稻香以及蛙鸣阵阵,仿佛又在脑海闪现。那些承载我许多美好的岁月,就这样被掩埋在时光里。

钱钟书说:“似乎我们总是很容易忽略当下的生活,忽略许多美好的时光。而当所有的时光在被辜负被浪费后,才能从记忆里将某一段拎出,拍拍上面陈积的灰尘,感叹它是最好的。”深以为然。
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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